何以棠也想快步跟上去,可是这样没开发的野山,并不是她这样娇弱的女人能轻松爬上去的。
有的地方泥土松软,她的鞋跟会陷到土里。
有的地方石头又太多坚硬,踩得她脚疼。
而陈墨说完一句随你就真的没有管过她。
看着他和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矫健的身影马上要消失在视线里,她再也忍受不了委屈,坐在地上低声哭了出来。
可陈墨还是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。
她想到五年前他背她上山的那个凌晨,当年他那么爱她,满心满眼都是她,累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也没有把她放下来休息过。
可现在他的背影像刀一样锋利,划得她心口疼。
她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,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。
想到这里,她咬牙站起来,忍着脚疼继续走。
许是眼泪模糊了视线, 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常,一脚踩空,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。
何以棠本能地伸手去抓旁边的树枝,却遗憾地发现那不过是枯枝,轻而易举地被她扯断。在一声惊恐的尖叫后,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,重重地撞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。
疼痛如潮水般涌来,她瞬间感觉左腿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,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。她试图动弹,却发现左腿根本无法使力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——她可能骨折了。
她带着哭腔大喊:“陈墨!陈墨!”
只有她的回声在周围回荡。
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,结果电话里只有“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”的冷漠女声。
对了,他已经把她的电话拉黑了。
理智告诉她,她应该打110或者120。
可她固执地相信,陈墨在发现她不见了以后,肯定会回来找她的。他从来没有丢下她不管过。
她忍着疼等了一个小时,在无人的山林中害怕了一个小时,可她要等的人并没有出现。
看着已经不多的电量,她哑着嗓子给小田打了电话。
小田是公司里的基层员工,平时连汇报工作给她的资格都没有。可这个月以来,小田和何以棠说的话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。“何总?”
“你给陈墨打个电话,说我在山上摔骨折了。让他来接我一下。”
“何总您没事吧?要不我给您叫120吧。陈哥现在不在京市,给他打电话也来不及呀。”
“别管那么多,按我说的做。”这个小田真是个榆木脑袋,难怪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普通员工。
又过了一个小时,陈墨和燕妮一起回来了。
陈墨看见她,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心疼和自责,他只是像看个麻烦一样看着她。
“你总是这样,做事情从来不计较后果,总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。”
何以棠的眼泪像控制不住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“对不起,我错了。你能抱我回去吗?我的腿实在动不了。”
燕妮把手里的水飞蓟花束塞到陈墨的手上,“这点小事用不着墨墨哥,我背你回去就行。”
说完不顾何以棠的挣扎,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,背着她往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