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路,秦止棉都没有再感到任何的悲伤和难过,她依旧呆呆的望着窗外,就好似在畅享着某种向往。
回到画廊,她将学员们叫到一起,将自己准备关闭画廊的决定公之于众。
她顾不得大家的叹息和疑惑,给每个人发了应有的工资,是在学期间,学员们自己努力勾画出的作品费。
所有人都带着失落的表情接过了钱,唯独陈甜,孤坐在画室的角落独自抹泪。
秦止棉将钱塞进她的口袋,谁也没有说话,两个人就那样坐着。
秦止棉突然想起了,陈甜刚来画廊时候的样子,阳光开朗,活泼好动,画术却是最差的一个。
每一次作画后,同僚们都会肆无忌惮的嘲笑,说她的作品连傻缺都不会要。
陈甜因此差点放弃了美术。
最后还是秦止棉,一笔一划的教她勾勒线条,绘画阴影,涂染上色。
春去秋来,酷暑严冬,秦止棉一刻都没有放弃过。
最后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陈甜在一次比赛中,拿到了一等奖,彻底的进击了美术界。
那天,她们也是这样坐着,彼此畅谈到天明。
可是这次,彼此心里无论堆积了多少话,此刻却再也说不出口。
陈甜抱着秦止棉痛哭,她真心希望时间可以倒流,可以让秦止棉重新选择,如果重来一回,她希望秦止棉可以勇敢的活出自己,做那个天真快乐的女孩,永远都不被爱情所束缚。
陈甜哭了好久,直到累的睡着,秦止棉才悠悠掏出手机,还有五个小时,飞机就起飞了。
她把钥匙放在陈甜的衣兜里,又给多多备了粮和水,宠物无法登机,多多只能走托运。
临走前,秦止棉细细看了一眼陈甜,就好似很努力的在将她的样子刻画在脑海中。
秦止棉带着多多来到机场,分别前,她摸着多多的头,“乖,你到了就在那里等妈妈,我下了机就去接你。”
多多兴奋的摇晃着尾巴,看着它消失在托运的出口,秦止棉才转身走向登机口。
飞机起飞,陈甜就好似感应到了什么,醒来时,除了怀里的那把钥匙,整栋屋子都空荡荡的。
她霎时明白过来,秦止棉这是走了。
可她为什么连句招呼都没打,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,都不值得让她向自己道个别吗?
悲伤之际,她看到了放在不远处,那个被黑布一直遮盖的画框。
秦止棉从来都不让人动,可此刻,它却安然无恙的停放在那里。
陈甜将黑布掀开,陆少寻清秀俊逸的脸庞顿时浮现在眼前。
她也由此明白了秦止棉的决定,她是彻底的想跟陆少寻断绝关系了。
陈甜将画廊里余下的废纸都整理到一起,陆少寻却悄无声息的冲了进来。
他踢开面前的纸,语气格外的高亢,“秦止棉呢?”
陈甜别过头,不予理会。
“我在问你话!秦止棉呢?”
“她人呢?!”
震耳欲聋的声音蓦然在房间里炸响,陈甜闭着眼睛,随即看向陆少寻,
“她去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?”
陈甜失魂落魄的看着他,“她走了,你以后都见不到了。”
陆少寻愣住,随即又是一副无所事事,“她能走去哪儿?左不过是跑到附近的网吧,玩上半个小时的王者,然后再癫癫的给我发个微信,求我去接她。”
陆少寻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陈甜,她红着眼眶一步步走近,“她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?”
“不然呢?我看着她长大,她心里那些小九九,我再清楚不过。”
陆少寻堂而皇之的言辞再次激怒了陈甜,她揪着陆少寻的脖领,大声的怒吼,
“你知道什么?你什么都不知道!
“你不知道她生了病!”
“你不知道她生了一种永远都不可能痊愈的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