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华灼儿宁含玉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夺嫡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荒芜人烟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上清珠在华灼儿脖子上安了家。后半夜,她抱着我的手臂,额头紧紧的贴在我的手臂上,浅浅的呼吸,丝丝温暖,让我再也没有把手臂抽回来。次日天不亮,我们就被叫醒了。叫醒我们的是昨日领我们进宫的佝偻着腰的老太监,他的戒尺敲在床上啪啪作响。华灼儿惊蛰反应迅速,拉起了我,戒尺没有落在我身上,她低声对我道:“咱们小心些,机灵一些,相互提醒,少挨些打!”轻轻的对她嗯了一声。老太监是六尚之一尚仪房的人,旁人尊他一声温公公,主掌司仪新人进宫调教一职。吃了简单的吃食,换上了宫中最低等的宫女衣裳,温公公把我们带到前面的院子。院子里有许多宫女站定,小声的议论。温公公向前对着前面的女子,甚至客气道:“司筵(yan)姑姑,人,我带过来了,都是昨儿新进来的小姑娘,最大...
《夺嫡全局》精彩片段
上清珠在华灼儿脖子上安了家。
后半夜,她抱着我的手臂,额头紧紧的贴在我的手臂上,浅浅的呼吸,丝丝温暖,让我再也没有把手臂抽回来。
次日天不亮,我们就被叫醒了。
叫醒我们的是昨日领我们进宫的佝偻着腰的老太监,他的戒尺敲在床上啪啪作响。
华灼儿惊蛰反应迅速,拉起了我,戒尺没有落在我身上,她低声对我道:“咱们小心些,机灵一些,相互提醒,少挨些打!”
轻轻的对她嗯了一声。
老太监是六尚之一尚仪房的人,旁人尊他一声温公公,主掌司仪新人进宫调教一职。
吃了简单的吃食,换上了宫中最低等的宫女衣裳,温公公把我们带到前面的院子。
院子里有许多宫女站定,小声的议论。
温公公向前对着前面的女子,甚至客气道:“司筵(yan)姑姑,人,我带过来了,都是昨儿新进来的小姑娘,最大的十二,好生调教,将来都是机灵鬼儿!”
司筵从九品宫中女官品阶,隶属六尚之一的尚寝房管辖之下,主掌铺设洒扫。
司筵姑姑是一个二十多点秀丽女子,她微微额首,客气道:“有劳温公公了,大皇子成亲之日皇后娘娘可是操碎了心,宫中的人手,真是越发不够用了!”
温公公嘴角含笑:“大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子,娶妃是天大的事儿,皇后娘娘事无巨细的操心也是高兴。时间紧迫,眼见天就要大亮,赶紧吩咐下去,不要误了大皇子的婚事皇后娘娘怪罪!”
司筵姑姑对他露出一丝微笑,转眼对上院中的宫女们,面色沉冷:“拿好你们的东西,小心的伺候,惹到各宫的娘娘们不开心,尚寝大人不会替你们求情,一张破席子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处!”
众人谨小慎微的应声:“谨遵司筵姑姑令!!”
司筵姑姑挥了挥手:“赶紧去吧,趁各宫娘娘还没起身,把该做的都做了!”
“是!”众人应声,鱼贯而出。
院内一下子只剩下我们新来的十个小小的姑娘,司筵姑姑用帕子擦了擦手,慢慢的移步而来,审视着我们道:“你们这些新进宫的宫女,手脚麻利一些,把冷宫各地主子们能瞧见的地方,全部给擦干净了。你们谁要做得好,我自然会提拔你们!”
司筵姑姑说着话锋一转,声音沉闷如凉:“当然,如果你们耍奸偷滑,手脚不利索,我自然有的是法子惩治你们?”
唯唯诺诺声音此起彼伏,抖颤着接话:“明白!”
司筵姑姑示意我们拿起院角落的抹布和水桶,转身道,“跟我走,都跟上!”
一路行走寂静无声,大皇子娶妃,宫中人手不够,司筵姑姑把我们十个人分到了十个院落。
我拎着桶,来到司筵姑姑吩咐我要打扫的院子。
卷起衣袖,手刚触碰到门板上,咯吱一声,房门从里面被打开,我吓了一跳。
一矮一高太监相互笑说话,看见我先是一愣。
随即高一点的太监趾高气扬,一手推在我的肩膀上。
我被推倒在地带倒了旁边的水桶,水从台阶上,泼了下去,浸湿了整个台阶。
“哪来的小宫女,这个地方是你该来的吗?”
从地上爬起来,就跪在两个年轻太监面前:“启禀公公,奴婢是司筵姑姑派来的,行洒扫擦房之事,冲撞了公公,请公公饶恕!”
高一点的太监声音尖锐的哦了一声:“原来是司筵姑姑让你来的,那就赶紧打扫吧,你若偷懒,我们一定上报司筵姑姑,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是!是!奴婢这就打扫!”慌里慌张爬起来拎着桶,跑到井边,拎起井边的一桶水,看也没看直接倒入我的桶中,往屋内走去。
矮一点的太监发出桀桀的笑声,“你说这小宫女,等会会不会吓死?”
高一点的太监跟着一笑:“吓死就吓死,这宫中死的人还少吗?司筵姑姑让她来打扫,咱们不能不给面子不是!”
“是是!”矮一点的太监连连称是:“司筵姑姑面子不给,尚寝大人的面子得给啊!”
高一点的太监催促:“知道就好,那赶紧走吧,这个地方可真够晦气的!”
两个太监声音渐行渐远,我七上八下一步一步的进了房间内,屋内昏暗,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以及屎尿味。
忍着气味把外堂擦好,往里室走去,里室门紧闭。
我试着推了两下,才把门推开,里室比外堂还要昏暗一点,屎尿味也比外面更加浓重了一些。
进去开始打扫,一直打扫到墙角边,突兀一个巨大的瓮罐出现在我的眼前。
瓮罐的样子,是寻常百姓人家,泡制存放菜的瓮,头细身子大。
瓮罐上还盖着巨大的灌盖,周围铁锈味以及屎尿味最重。
害怕得忍不住吞咽着口水,颤颤巍巍伸手去触碰到那罐盖,还没有拿起的时候,里面传来细碎的呻吟。
人的呜咽呻吟声?
咝一声。
我一个扭身,看向发出声音来处的窗户边。
窗户缝隙中出现一双漆黑的眼睛。
我的心跳骤然慌乱起来,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对峙着!
“吱!”从墙角的瓮罐中发出一声响。
我惊得连忙随着声音望去,墙角的瓮罐依然是原样,我又猛然回头看着窗户缝隙。
刚刚那一双漆黑色的眸子,不见了。
紧跟着细微呻吟的声响也不见了。
稳了稳心神,手中的抹布,擦拭着瓮罐上,微微纳闷,皇宫重地,一个菜瓮怎么会藏得如此深呢?
突兀吱地又是一声,就像刚出生的小老鼠,被人捏在手上,发出的恐惧吱叫。
手颤抖放在瓮盖上,声音是从这里瓮罐里发出来的,顶着心中的害怕,手轻轻一揭,还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。
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,不带任何一丝感情。
“真是吵死了!”
一个哆嗦,扑通一声跪下,俯身不敢抬头:“奴婢什么都不知道,请公公恕罪!”
我的求饶,没有换来丝毫回声,只见一双脚从我面前走过。
趴在地上,头略微向上倾斜,瞧见冷冰冰声音的主人走到角落的瓮罐旁,单膝跪了下来,伸手犹如千斤重似的去触碰瓮罐里探出来的人头。
东晋!
晋武三十六年。
外祖父做主,把娘亲嫁给了千里之外的平津候,平津候比娘亲整整大了十岁,娘亲去做填房。
我哭着喊着,恳求着,外祖父一脚把我踹在地上,用最恶毒的言语对我道:“你再哭一声,你娘就会死在半路上,你这辈子别想见到你娘!”
我一下子憋住了哭。
娘亲一把抱住了我,泪流满面的对我说道:“娘亲不在你身边,你要好好的长大,无论多么艰苦,哪怕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,也不要哭出声音来,知道吗?”
我红着眼睛,用脏兮兮的手擦拭着她的眼:“归晚知道,归晚会好好长大,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走?”
娘亲哭着摇头:“听娘亲的话,在这薄凉的天下里,除了你自己,谁也不要相信,你要随你自己的心活着!”
随心活着,我不知道什么叫随心,我的一方小天地,只有娘亲一个人。
娘亲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,我哽咽着:“归晚只要娘亲,除了娘亲,归晚谁也不要!”
外祖父恼羞成怒一把扯过我,我惶恐挣扎的大叫着娘亲,外祖父手扼在我的脖子上,口沫纷飞,斥责着娘亲:“赶紧走,你已经让我成为朝中大臣笑柄,现在能嫁给平津候,已是你这种残花败柳最好的归处!”
娘亲曾经是东晋第一美人,外祖父准备把她送入宫中,岂料她未婚先孕,外祖父为了把此件事情压下,丢尽了颜面。
“您放开她!”娘亲眼泪横流,使劲的用手抹着眼睛:“我嫁,我高高兴兴的嫁!”
娘亲挤出来的笑,比哭还难看。
外祖父看着她冷笑,直接把我提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:“身为虞家的女儿,别怪为父狠心,你们都得要光耀虞家门楣。”
娘亲跪在地上,对着外祖父重重地磕了三个头,扬起一个凄清的笑,“女儿一直不孝,让父亲丢脸了!”
外祖父把脸一撇,不愿意多看娘亲一眼。
娘亲从地上爬起来,看了我一眼,万般不舍,走进房间里,出来之时,一身鲜红嫁衣,如血如荼。
“娘亲!”
我浑身摔得生疼,十指深深的陷入泥中,哭唤着娘亲,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这么美过,美得让我心惊,美的让我害怕。
娘亲站在门口,对我绽放出一抹最绚烂的笑,我所有的叫唤戛然而止,怔怔望着她。
她从袖笼处摸出了一把匕首,缓缓地架在脖子上,绝美的脸上,泛着凄凉的光:“父亲,原谅女儿不孝,女儿心中只有他!”
“不要!”
我扯破嗓子叫唤,连滚带爬匍地前进,哧溜一声,鲜血四溅。
炙热的鲜血溅了我一脸。
“娘亲!”
娘亲的身体缓缓的软下去,我爬过去接住她的身体,和她一起倒在地上,手使劲的捂着她的脖子,可捂不住鲜血直流!
那一把用她鲜血染红的匕首,她缓缓的举到我面前,“拿着,好好的活着,娘亲软弱啊,不能再护你!”
我抗拒的摇头。
娘亲突增厉言:“拿着!”
带血的匕首直接往我面前塞,伸出颤颤巍巍的手,连同娘亲的手一起握住了。
娘亲另外一只手也附了过来,紧紧的包裹着我的手,双眼突出:“归晚,从今以后你只是归晚,没有亲人的归晚!好好的活下去,比任何人活的都好,用你这张和我相似的脸,告诉那个负心汉,他负了我。”
眼泪鼻涕横流,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娘亲,娘亲口中所说的那个负心汉,就是我那未谋面的爹,我对他从来没有期待过。
“你答应我,答应我!”娘亲竭力地催促我。
她濒临死绝最后呐喊,让我歇斯底里的应着她的话:“我答应你,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,我答应,会找到那个负心汉,杀了他陪你!”
娘亲听到我的应答,犹如回光返照,昂天大笑,“原来我是这样的舍不得,这样的恨,哈哈哈!”
我搂着疯癫的娘亲,她在笑声之中,双眼圆睁,死不瞑目。
外祖父走过来,脸色铁青,粗鲁的拽起娘亲尸体。
手搭在她的脖子上片刻,面目可憎,扔一块破布一样把娘亲尸体被扔了下来。
鲜血沾满了鲜红嫁衣,刺红了我的眼,我凶狠地盯着外祖父,外祖父扬起手,一把打在我的脸上:“下贱胚子,跟你娘一样贱,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娘的尸体,死去吧!”
比起难闻的味道,死亡才令人恐惧。
我呼吸困难,张嘴:“与其让她这样痛苦,不如让她死了,我也是没有娘的人,没有娘的痛,我比谁都了解!”
白日里,他去看他娘亲的时候,是准备要杀她,现在,只不过杀她的这句话,再一次被我说出来而已……
容与赤红的双眼里全然恨意,愤恨的松开了手。
我起身抓住他的手,对上他的眼睛:“她是你的娘亲,天下没有子女亲手杀掉娘亲的,我替你,你若要恨,就恨我吧!”
他一甩我的手,眼红的仿佛要往下面滴血一样,死死地盯着我。
我慢慢的从地上跪爬着起来,对着瓮罐里的女子,磕头道:“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,您若化成厉鬼,就来找奴婢,奴婢名为归晚!您记牢了,千万不要弄错了!”
磕完头,我跪在地上,拿着衣袖擦了擦女子满目苍夷的脸颊,把手中的毒药准备灌入她的口中。
手腕一重,容与抓住了我的手,声音冷冰冰的:“我自己的事情,不需要别人插手!”
说完他手一掀,直接把我掀翻,我手中的毒瓶正好赶入茅坑之中。
一行清泪划过他的脸颊。
容与双手直接卡住女子的脖子,冷冰冰的声音,像从咽喉深处挤出来一样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,又像是在证明自己。
“不用任何人动手,我自己可以!”
他闭上了眼睛,整个人都在颤抖,额头上的青筋直接爆出一道一道的。
他把自己的娘亲,给掐死了。
而后很长时间,他都没有松开手,我爬过去,用力的掰着他的手指:“松手啊,此处不宜久待,赶紧走!”
指甲把他的手都划出了印子,才把他的手掰离得他娘亲的脖子。
容与深深的闭了闭眼,再睁眼的时候,漆黑赤红的双眼之中,没有痛苦和不舍之色,有的只是冷淡和平静。
他直接让瓮罐侧躺着,把底部给敲通了,里面没有四肢的尸体,轻轻的给拿了出来。
矮太监装了进去,拿着一根黑色的绳子,把矮太监的头绑在瓮罐口上,形成了一个头露出瓮罐的姿势。
随后,手一扬,把瓮罐直接扔进了茅坑,高个子太监的尸体,被他胸前绑了一块石头,一脚踹了下去。
我脱下了外衣,铺在地上,把瓮罐里的女人轻轻地搬离在上,裹了起来:“那什么,我要回去了,你自己多保重!”
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,撒腿就跑。
温公公让我下药在茅坑之中,是毒死瓮罐里的女人,她现在被掐死,我也算完成了温公公的嘱托。
一路狂奔回到洗漱的地方,刚脱下衣裳,舀起了水倒在身上,浴间的门就直接被人一脚踹开。
我一个惊慌失措捂着身体蹲了下来。
华灼儿急急忙忙对着查房的司筵道:“归晚是身上沾上了污秽,太过腥臭,所以洗的晚了一些!您看,她就在这里洗漱,哪里也没去!”
司筵姑姑站在门口,眼神冷淡的打量着我:“你一直都在这里洗漱?”
我直点头:“启禀姑姑,奴婢哪里也没去,今日打扫不小心沾上的屎尿,故而洗得久了些,请姑姑饶恕!”
司筵姑姑目光一斜,对华灼儿道:“还不去给她拿件干净的衣裳,难道让她穿着湿衣服回去?”
华灼儿一听,眼睛一亮:“奴婢这就去!”
临行前还对我挤了一下眼,司筵姑姑没有责怪,她开心的像个猴子一样,迅速的跑开。
“多谢姑姑!”我十分恭谨道。
司筵姑姑慢慢的转过头来,视线停留在地上被我未泼湿的衣服上:“留了东西在原地并非明智之选,温公公交代,今日暂且放你一马,若有下次,绝不偏袒!”
我心中咯噔,她在提醒我,不应该把自己的衣裳留在案发现场,裸露的身体,膝盖落地:“谢谢姑姑厚爱,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
司筵姑姑转身,边走边道:“好好洗,多洗一会儿,西院最深处茅坑总是要比别处臭一些,洗干净了,闻不到味了,才安全!”
外祖父愤怒的离开,小院的大门砰一声关上。
我被他打得忘了哭,慢慢的依偎在娘亲的怀里,直到她的身体渐凉,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天大黑,我用娘亲给我的匕首,在这荒凉的院子里刨出了一个坑,把她埋葬,看着泥土一点一滴盖住她的容颜。
我....没有娘了。
这方小院,被人遗忘,再也没有人送些剩饭剩菜过来。
忍着饿到发痛的肚子,直接翻墙摔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,按照记忆的方向,摸进了厨房,趁他们忙碌之际,偷了一个滚烫的红薯。
心惊胆颤地拿着红薯奔跑,在院落的转弯之处,突然脚下绊了一物,整个人摔了出去。
手中的红薯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,正好落在宁含玉脚旁。
我有三个姨母,两个舅舅,她们嫁的非富即贵,娶得是王侯将相之女,宁含玉是三姨母家的女儿。
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,三姨母经常抱着她来到我和娘亲居住的小院,笑话娘亲空有好皮囊,却不知廉耻。
“哎呦喂,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我的小表妹啊,今天是你娘成亲的日子,你不在前厅吃席,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
我娘已经死了,怎么可能还成亲?
从地上爬起来,走了过去,捡起她脚边摔烂的红薯,往嘴里塞,这对我来说,是美味,是活下去的根本。
绊我摔跤的绿水,上前一把拍掉我手中的红薯,一脚踩在上面,使劲狠狠的碾压着:“你这个野种,我家小姐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?”
红薯本来软软的,糯糯的,被她这样一踩,看着像一坨狗屎,而她们连这样的狗屎也不让我吃。
扭头就走,宁含玉声音尖锐的叫道:“绿水,把她给我抓过来,我要让她吃屎吃个够!”
绿水快步上前,手劲极大一把擒住了我的手,把我的手臂向背后折,我吃痛,毫无力气的挣扎。
她一手按着我的头,一手折着我的手臂,重重地把我的头,对着那一坨踩得稀巴烂的红薯,直接按了下去。
脸上被磕出了血,红色的血和这烂泥巴似的红薯混合在一起。
黄黄的心子,红红的血,犹如一朵开败了的花,散发出最后诱人的清香钻入我的鼻子,让我的肚子愈发饿得绞得生疼。
宁含玉抬起脚,一脚踩在我的脸上,用鞋底使劲的蹭着我的脸,把我的脸当成了她擦鞋的抹布:“你和你娘是我们虞家最丢人现眼的东西,害的我娘每回回虞家,就是连续几天的晦气!”
“你说,你娘今日都嫁人了,你该去死才是,死了你娘才能欢天喜地的去做平津侯的夫人!”
脸被她蹭的生疼,我张口道:“我娘已经死了,不会嫁给什么平津候!”
宁含玉像听了太大的笑话:“野种,你是不是受刺激了?诅咒你娘死了?”
我咬着嘴唇,倔强的说道:“我娘就是死了,才不会嫁给平律候!”
“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!”宁含玉一个抬手,绿水直接拎着我的头发,把我提了起来。
宁含玉满眼的嫌恶,“绿水带上她,正好可以让她看一看她娘出嫁的场景!”
我被她们拎着走,心中觉得好笑,我娘就是死了,在几天之前,怎么可能还嫁给了别人?
慢慢的走到前院,大红的绸子,大红的喜字,无一不彰显着欢声笑语喜事连连。
外祖父眉眼之间,全是喜色,没有一丝威迫娘亲死的愧疚。
他扶着新嫁娘,跨越门槛,新嫁娘的盖头微微荡起,我看见娘亲曾经的贴身丫鬟婉兮一身嫁衣嘴角含笑。
顿时,我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!
宁含玉扬着声音,天真无邪: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你这个野种,你娘都嫌弃你,用嫁人来逃避你,你说你不死留着干嘛?”
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下子挣脱了绿水,等到我跑出去的时候,婉兮已经上了马车,走了。
外祖父回身之际看见我,顿时气急败坏,“谁把她放出来的,把她给我抓起来!”
我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,直接被人架了起来,双腿悬空扑腾着,挣扎的对他大叫:“我娘亲已经被你杀死了,那根本就不是我娘亲,你在欺骗别人!”
外祖父连忙向后一看,迅速的过来,眼中闪过杀意,手落在我的脖子上,“让你安安静静的去死,你非得弄得轰轰烈烈,我就成全你!”
就在我以为要死亡的时候,一只满是老皮的手搭在了外祖父的手腕上,声音尖细,笑眯眯的带着一丝阴郁:“虞大人人逢喜事精神爽,您把嫁女儿的大事放在心尖尖上,对于咱家的小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啊!”
外祖父双眼一眯,手一抖,松了手劲,提着我的脖子,把我提到声音尖细之人面前,带着一丝谄媚:“忘记谁也不能忘记静安公公吩咐的话,这是最后一个,正准备给您送去呢!”
静安公公头一扭,看也没看外祖父一眼,往外急匆匆的走:“赶紧的吧,最近宫中不太平,需要一些新的鲜血去灌溉,主子们才会有新鲜劲儿!”
我被那一双眼睛盯着,看见了死亡,看见了恐惧,靠在墙边,大口大口的喘气,一直到看不见他为止。
“啪!”
厚重的戒尺打在我的头上,疼痛让我一下子跌坐在地。
温公公的声音略显尖锐:“在这里偷什么懒,浑身臭的像掉进茅坑一样!”
我喘着气,眼睛红了:“公公,奴婢刚刚的确差点掉茅坑里了,奴婢可不可以回去洗漱一番?”
温公公视线看了一眼茅坑的方向,“原先瞧你是个机灵的丫头,倒是不经吓,起来跟我走吧!”
娘亲死了,进入皇宫,举目无亲,无依无靠,都要活着,我必须忍气吞声,靠自己。
跟着温公公,他直接把我带回我刚刚打扫的院子,让他身后的小太监,找了件干净的衣裳。
洗漱完之后,我本想跪地道谢,温公公制止了我,“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给你一件干净的衣裳!”
我垂下脑袋,声音恍若细纹:“不知公公有何吩咐?”
“你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!”温公公从袖口处掏出一瓶毒药:“今日你见到的那个人,落入茅坑,依照宫中的手段,一时半会也是死不掉的,你拿着这个,等到晚上的时候,把它倒入茅房之中!”
“公公让奴婢杀人?”
“这不叫杀人,这叫替人解脱!”温公公纠正我说的话:“这和杀人是两码事儿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听他一说,我壮着胆子道:“请公公示下,那是一个什么人,竟会受如此不堪的酷刑?”
黑衣少年郎叫容与,称瓮罐里的女人为母妃,他应该是一个皇子,身份尊贵,怎么会如此?
温公公深深的叹了一气:“那是从天上掉落凡尘的人,如此不堪,还是早点解脱的好,你说是不是啊!”
我没敢接他的话,只是上前接过毒药捧着手中,颤抖的恭敬道:“公公,奴婢在宫中人生地不熟,待事成之后,可不可以请公公亲自调教奴婢,奴婢想在这皇宫里生存下去,伺候人上人!”
温公公眼中出现诧异:“你这小丫头,倒是一个不安分的主。你身份低下,想要伺候人上人,费工夫不说,一不小心,可就性命全无了!”
“奴婢不怕的!”我一下子跪在他面前:“奴婢什么苦都可以吃,什么事情都可以做,恳请公公成全!”
温公公停顿了一下,方道:“你且把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妥,而后,我会给你妥善安排,绝对让你性命无忧,不受此事牵连!”
“多谢公公!”我对他磕了个头。
没满心欢喜,只有提心吊胆。
温公公离开了这处院子,我把院子里的内室重新打扫了一遍,把窗子都打开散不尽屋内的味道。
在院子里一角,看见了一块被摔烂的门匾,门匾上写着望仙阁。
拎着水桶离开,一点都不觉得这个院子有任何仙气,反而更多的是冷森森地!
夜晚降临,月光洒落,四处静悄悄的,不再有任何撕心裂肺的吼叫。
华灼儿在我身上嗅着:“归晚,为什么咱们都洗漱了之后,你身上还有一股臭味啊?”
我抬起手,放在鼻尖闻了一下:“可能是今日我在那院子里打扫,打翻了恭桶沾染了一点!”
华灼儿吃惊的啊了一声,拉着我又往浴房里跑:“那你再去洗洗啊,不然她们会嫌弃你,不让你上床睡觉的!”
“知道了!”我推了她一把:“你先回去,我洗好就来,若是有姑姑查房问题,你就说我在洗漱!”
“好!”华灼儿把我塞进浴房:“你赶紧的,若有姑姑来查,我先顶着!”
我嗯了一声,把浴房的门一关,并没有着急脱下衣裳,听着华灼儿脚步渐行渐远。
悄然的把门打开,拿了一个木棍,从下面的缝隙中拿木棍顶着门,造成我还在洗漱的假象。
手中攥着那一瓶毒药,按照记忆的方向,往那茅房的地方而去,宫灯昏暗,我尽量放轻脚步的奔跑。
奔到目的地,只见茅房的门口,挂着两盏宫灯,后面漆黑似有人喘息声。
我紧紧的握着药瓶,屏住呼吸,心跳的极快,慢慢的往那边挪去,却听见呜…呜…像有人被人勒住脖子,发出来的呜咽声。
待再上前走了两步,没有注意脚下,一下子被绊倒在地,借着月光,地下躺着一个尸体。
“啊!”
一声还没叫出口,我的嘴巴就被人捂上,容与漆黑赤红的眼睛对上我的眼,冷冷的警告:“再叫,杀了你!”
我双目圆睁,使劲的摇头。
容与慢慢的松开了手,他的不远处,就是另外一具尸体。
尸体是今天白日里把瓮罐扔下茅坑的矮太监,刚刚绊我摔跤的尸体是高个子太监。
他拿出一把刀子,把矮太监,四肢给砍掉,漆黑赤红的眼睛,盯着我,似他手下砍的不是别人,是我一样。
矮太监鼻耳都被砍掉,眼睛被戳成两个血窟窿,完了之后,他一下子跳入了茅坑,把茅坑里的瓮罐给推上来。
看着他费劲,我惴惴不安爬了过去,伸手扣在瓮罐口子上,使劲的往上拉,他从茅坑里上来,手抖得不停去探瓮罐里女人的气息。
我颤抖的语不成调:“她这样很痛苦,不如让她归…归去吧!”
容与瞬间像是头野兽扑倒了我,手背上青筋爆出,使劲的掐着我的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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